撸撸射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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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李代桃僵 慕容紫烟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策马直奔敌酋底斯密,手中的超大号长柄弯刀比起那根令他心惊胆颤的超级狼牙棒也毫不逊色,他忙挥舞手中大刀迎战。 他也是罕见猛将,双方恶战数十回合,却也非慕容格格之敌,被她一刀拍下马背、失手被擒。 趁瓦尔喀部众阵型变得散乱,此起彼伏的鼠哨声再度响起,第二暴龙军与慕容格格麾下旗兵密切协作、高效严密地将敌军包围起来。接下来的一切,跟平时的围猎没啥两样,一时间、瓦尔喀部众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血腥大屠杀就此展开! 前后夹击包围之下,由于齐天格格之神勇,已瓦解掉敌军士气。瓦尔喀部众虽悍勇无畏、拒不投降,也不过徒增伤亡而已。 慕容紫烟同样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也不急于一口吃掉对手,而是派出无数小队将被围之敌渐渐分割开来,一点点吃掉对手,加上周韵率暴龙军第一、二纵队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往来绞杀,令敌始终无法稳住阵脚、集结兵力进行抵抗,战场形势逐渐明朗化,瓦尔喀部已无力回天。 即便这样,这场大规模的两支重甲骑兵之间的惨烈大战,也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激战正酣之际,周韵眼角余光瞥见一员银盔银甲的悍将挥舞着雪亮弯刀、杀向一伙被分割包围之敌,一队慕容部精锐旗兵尾随其后,那人虽面罩铁甲,但由她的弯刀和铠甲,周韵仍能认出她正是尚未完全康复的北风! 周韵大急之下催马上前,打算将她抓回去。杀得性起的北风正待挥刀向她砍来,发现凶猛扑来的对手竟是大小姐,忙硬生生收回弯刀,惊道:“大小姐,您咋……” 周韵不由分说,抓住她的马缰连人带马拖回停在外围安全之处的马车边上,把她拧下马背塞进车厢之中,怒吼道:“让你好好给我呆在马车里,干嘛违令到处乱跑?军令如山,你若再敢出来,老子要你好看!” 北风点点头长叹口气、颓然歪在靠背上,倒不是她嗜血成性,而是急欲渲泄数月以来因一直见不到无月而郁结胸中之气,既然大小姐不允,也只好罢了。 周韵依然不放心,也顾不得杀敌了,一直守在马车边上观察战场形势,不时回头看看马车,绝不许北风越过雷池一步。 异常血腥的大屠杀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被擒的底斯密眼见部众伤亡近半,且毫无突围希望,只好下令向慕容部投降。 这场双方人马不算太多却异常惨烈的骑兵大战由此宣告结束,此役慕容格格全歼瓦尔喀部,获首级两千余,俘获首领底斯密以降持戈将士三千余人、牲口妇孺无数。 南北两支暴龙军铁甲骑兵先后横空出世,在周韵的统帅下战无不胜,兴凯湖大捷,重写了母亲当年在关外纵横驰骋的辉煌,使得齐天格格这一称号在塞外威震四方,如同罗刹魔女之于中原的神威凛凛一般!其威名之盛已超越母亲当年,以至于两军对阵之时,但凡见到齐天格格或罗刹魔女头盔上那支标志性的蓝孔雀翎,敌军兵士往往临阵脱逃,一哄而散! 当然,如此完胜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晓虹的出谋策划,率各自所部随慕容领主出征的大小部落首领们终于理解了大小姐关于打仗也得靠脑子的说法,对晓虹更加刮目相看。 战场清理完毕之后,慕容紫烟率部就地驻扎下来,宣布将瓦尔喀部并入自己的领地范围,为安抚瓦尔喀部众,她并未放纵麾下将士大肆劫掠,且让底斯密继续担任部落首领,只是派来两个得力的手下担任底斯密的副手。当然,她这两位心腹爱将名为副手,实为实权人物,底斯密沦为一个精神领袖。慕容紫烟之所以留下他,不过是为了保持瓦尔喀部的精神凝聚力不散而已。 征服瓦尔喀部之后,慕容领地已囊括女真金国部落联盟北方的全部领土,若单论领地面积已大于辽东女真诸部,一时声威大盛! 晚间全军将士们在湖畔燃起无数堆篝火,开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酒足饭饱之后载歌载舞、庆祝这一场近年来少见的辉煌胜利,虽然统帅这次并未纵容他(她)们每次大捷后一贯的暴力抢劫,却也并不影响将士们挑选出部分年轻美貌的瓦尔喀部男女俘虏、肆意渲泄大战之后过于亢奋的情欲,一时间湖畔淫声浪语纷纷出笼,草丛和营帐中随处可见一对对光溜溜抱在一起的男女。 女将中粘娜的职位最高,最出色的少年俘虏自然归她,且多达三个由她留在自己帐中独享,不过这次她未敢再去招惹暴躁的大小姐、说要将最好的留给她云云,上次在冰冷的小溪中她差点就被冻死,全耐身经百战、筋骨健壮才好歹熬过一夜,同样正在淫辱女俘的乌日嘎也是如此。 这帮家伙之所以敢于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大伙都很清楚慕容格格不仅不会反对这类行为,相反还很鼓励,这是出于她希望部众多多生育、以尽快增加领地内人口的需要。 在慕容中军大帐中举行的各级首领庆功宴上,立下首功的大小姐被众人轮番敬酒、灌下一肚子老酒。通过此役脱颖而出、冉冉升起的第二颗新星晓虹自然也不能幸免,可大小姐心知她的酒量极为有限,便替她代劳,自然喝得更多。 狂欢盛宴结束之后,周韵虽喝得手脚酸软,脑子倒还清醒,不无担心地道:“娘的领地如此辽阔,几乎已囊括从前的所有鲜卑故地,这是否会引来姥爷的猜忌?” 慕容紫烟摇头说道:“娘的领地虽然辽阔,但均为苦寒之地,人口相对稀少。再说父王之所以能统一女真诸部,并非全靠武力,大部分部落是以联姻和各种军事胁迫手段,要么联合、要么投靠过来的,若非有极大的度量和包容心、善于拉拢和妥协,父王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作为他的嫡亲长女他都要猜忌,岂能容得下那些部落首领依然在各自的部落里拥有无上权威?” 想了想,她又接着说道:“二十余年来,娘一直在采取各种奖励措施,并规定年满十三岁尚未嫁人的女孩家须缴纳一定财物作为处罚,以此鼓励部众多多生育,以图尽快增加人口。不过仅靠人口的自然增长见效很慢,还好,这次征服瓦尔喀部之后,凭空增添许多新鲜血液,若能训练成个个都能以一当十的精锐旗兵,只需有暴龙军一半的战力,将来父王去世后,咱们也足以和辽东女真本部分庭抗礼,甚至战而胜之。” 周韵咋舌道:“看不出啊,娘看似已胸有成竹?” 慕容紫烟满怀信心地道:“以咱娘儿俩的武功、部众之骁勇强悍,再得晓虹这样一位神机妙算的绝世才女相助,实乃如虎添翼,单论武力当足以荡平天下!不过要征服民心并非咱俩的长项,这就得靠无月自己的本事了。” 周韵不解地道:“只需咱娘俩打下江山,让他做一位太平皇上就行了,还需要他做什么?” 慕容紫烟觉得已有必要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包括助无月首先成为女真之王的形势、可能性和路线图,说出来跟女儿探讨一番,顺便看看她有何不同的想法。 于是她对周韵分析道:“韵儿,攻城拔寨的确只需武力即可,但要想成为一国之主,却是一项非常浩大的工程,并非单靠武力便能解决。鲜卑大帝国末期的尔朱荣武力何等强悍?挟帝自重、权倾天下,最终由于骄横跋扈,不仅未能成为北魏国君、反遭他眼中的傀儡魏庄帝暗算,死时年仅三十八岁,青史上留下千古骂名,被归入奸雄之流,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得到了肯定,便是其中一例。” 周韵黛眉微蹙地道:“那、娘又打算咋办呢?” 慕容紫烟沉吟半晌,方自缓缓地道:“娘的初步打算是,待父王过世后,在部落首领联盟大会上争夺摄政大臣之位,同时声称无月是我二弟、父王长子楚必塔的次子郭尔吉,二弟被杀之后被我私下收养,以此拥立无月称王。” 周韵皱眉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可别人会相信么?再说了,姥爷那么多儿子不立,倒先立长房系之孙辈,似乎也于理不合吧?” 慕容紫烟道:“早年的事韵儿不太了解。当年娘在北疆浴血奋战、开疆拓土之时,你姥爷身边只有大舅已经成年,缕缕立下战功,还时常和我并肩作战,颇受父王重用,大力培养这位长子,有意让他继承部族基业。你大舅被长期圈禁,以致最终被处死,除了他为人方面的自身问题,多少也与此有关,诸弟之间为夺取他手中权柄,在你姥爷面前大肆诬告他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所以,立他的儿子为王并非说不过去。”
第194章 天使与魔鬼 周韵道:“可是,大舅共三个儿子,郭尔吉表弟只是次子不说,还早在大舅被圈禁之时便已夭折,这里面漏洞也未免太多了吧?” 慕容紫烟笑道:“这个很好解释。首先郭尔吉与无月同岁,也生得粉妆玉琢一般讨人喜爱,幼年时这两个孩子长像很有些相似。我大可在部落首领大会上公开宣布,当年我见郭尔吉聪明伶俐、仪表不俗,小小年纪便颇有王者风范,于是在楚必塔被圈禁后唯恐郭尔吉遭到牵连,秘密将他收养,另外找了个替身代他病死,便是为了等待这一天,让他继承本该由自己的父亲接掌的王位。” 周韵道:“即便从大舅这一支继承王位,大舅还有长子也素台表弟在世啊,怎能就轮到次子郭尔吉?” 慕容紫烟道:“在大会上我让无月亮亮相,无论是容貌、气度和聪明才智,也素台根本没法跟他比!难道你没看出无月身上自有一股王者风范,举手投足间令人心折不已么?部落首领们又不是瞎子,岂肯接受一个废物为王?” 周韵沉思半晌,依然皱眉道:“话虽不错,但我想姥爷去世时必有遗嘱指定继承人,硬要让大家接受一个突如其来的王孙,恐怕难以让人心悦诚服。” 慕容紫烟道:“韵儿还不太了解,女真以部落联盟的形式立国,和千禧朝不同,王位继承人并非由你姥爷指定,而是由领主和部落联盟大会来决定。其实不仅王位继承问题,各项重大决策也得由联盟大会讨论通过。历来的部落联盟大会,其实就是与会者为各自利益而争夺角逐的战场,每人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能否得到保障,甚至是获得更多的财物和马匹,谁会真的关心真相和道义?你大舅被处死为何能在联盟大会上得到众多支持?就因为他的死能让大多数领主和部落首领得到好处,谁会想到他自幼南征北战、功勋卓著而罪不至死?” 周韵点头道:“即便如此,也得要部落联盟大会上那帮人相信,无月到底是否大舅之子啊?” 慕容紫烟道:“其实他们信不信并不重要,你的其他舅舅们在联盟大会上并非多数。那些领主和大部落首领大多都不是温罕家族之人,谁会真正关心王位继承人倒底是否父王子孙?他们最关心的,是自己的部落或领地能否争取到尽量多的利益!娘可事先大肆拉拢一批人,许以部分领地争取他们的支持,只要支持者众,无月便有获得认可的可能性!” 周韵道:“您经过多年浴血奋战征服的领地,就这样轻易拱手让人么?” 慕容紫烟点点头:“娘的领地如此辽阔,吐一些出来也不致伤筋动骨。再说,为了保险,大不了娘将摄政大臣之位让给一个实力雄厚、最有号召力的弟弟,以换取他对无月的支持。摄政大臣权力极大,诱惑力极强。至于说到无月身世,王室贵族之家利益争夺非常激烈,子女们的身世扑朔迷离,谁能当真?最终还不是靠实力、行事手腕和拳头来说话?” 周韵抚掌称善,约定到时依计行事,她一定从旁大力协助。 *** *** *** *** 绣衣阁总部天牢中。 无月一直昏迷不醒,高热不退、噩梦连连! 平时夜里做噩梦,总还有醒来之时,梦境即便再恐怖,终还有醒来时那种虽然心怦怦乱跳,却有种劫后余生一般、幸好只是做梦的喜悦! 然而这次,他无法再获得这样的喜悦!虽然一阵透体冰凉刺骨之感,将他从噩梦之中强行拉回到现实中来,可当他缓缓张开无比沉重的眼皮时,发觉现实同噩梦中一样恐怖、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感觉自己的血似乎已快流干,除了心窝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疼痛,浑身上下竟再无任何感觉,似乎这副身躯已不再属于自己一般!和噩梦之中灵识离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身在十丈开外的天刑架上受刑那种感觉,同样可怕! 他但觉眼睛湿漉漉的,尚有水珠顺着眼帘滴下,他无力地甩甩头,费力地睁大双眼,低头看看身上,才发觉浑身上下,包括头上全被浇得湿透,心中暗忖:看来自己是被一桶冷水浇醒过来的,无论如何,能醒来就好,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继而看见自己竟双脚离地,似乎身子悬浮于半空,这是怎么回事?他转头左右看看,但见毫无知觉的双臂向上高高举起,他再费力地抬头看看,却是被镣铐铐住双腕,将他整个身子掉在横梁之上…… 我这是在哪里?他心中不由得产生这样的疑问。 尚未等他想清楚,一个威猛的嗓音传来:“萧公子,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循声望去,对面约一丈之外、一张虎皮软椅之中,端坐着一位年约五旬、浓眉虬髯、目光如炬的威猛老人,身穿宽袖蟒袍的三品朝服,该是一位朝廷方面大员。 “阁下……是?”然而他骇然发现,自己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虬髯老人似能看穿他的心思,知道他想说什么,沉声道:“绣衣阁,郑天恩。” 无月神经一紧,然而此刻并非意气用事之时,他费力地张了张嘴,问道:“什么……问题?” 郑天恩冷哼一声,转头说道:“看来萧公子还不够清醒,你去帮他清醒一下。” 一个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提来一桶冰水,劈头盖脸地浇到无月身上,随即左右开弓,给他腮帮子来上十余记勾拳! 无月被打得鼻青脸肿,嘴巴张开,呕出一口瘀血! 郑天恩阴沉沉地说道:“萧公子,现在能说话了么?” 无月竭力说道:“什……么问……题?”发出的声音是如此嘶哑低沉,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郑天恩满意地点了点头:“告诉我,罗刹女王的身世和来历。” 无月闭上双眼,摇了摇头。 郑天恩冷冷地道:“你不说么?我还不信,你一身细皮嫩肉,能抗得住绣衣阁的天刑……萧公子,你只需如实回答这一个问题,老夫便会把你当上宾招待,找来最好的大夫为你疗伤……”他开始循循善诱。 无月的头缓缓垂下,懒得再看他一眼。 郑天恩恶狠狠地威胁道:“要知道,人即便要死,也分许多种死法,有些死法,足以令人恨不得早些下地狱!你若不说的话,我会让你尝便人间最恐怖的经历、最可怕的酷刑!” 他等了半晌,见被吊在梁上、浑身浴血的无月低垂着头,如同死人一般,再无丝毫动静,便走到无月身前,将刚才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他依然如故。 郑天恩一摆手。彪形大汉走过来,踩在一张高椅上,用十支两寸多长的钢针,一一由无月指尖插入,仅留半寸左右在外!缕缕鲜血溢出,顺着手掌、双臂向下流淌…… 俗话说得好,十指连心,无月虽浑身知觉全无,自双手仍隐隐传来火辣辣的钻心刺痛,脸上肌肉抽搐不已! 郑天恩等了一盏茶功夫,见无月依然毫无动静,也懒得再废话,坐在椅上闭眼养神,其余的事情,交给彪形大汉去全权处理。 人也许的确就像周韵所说的那样,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产物,而魔鬼的一面,往往在行刑手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位彪形大汉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对着无月一顿拳打脚踢!看他眼中那阵阵亢奋异光连闪,他已不是为了逼供,而仅仅是在发泄溢满胸臆那阵阵亢奋之极的施暴欲焰!痛殴眼前这位垂死少年竟似能带给他难言的快感,以至于有种想将他活活打死的欲望! 对于无月来说,这样的施暴并未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只不过给他添上更加沉重的内伤…… 痛殴持续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大汉也打得有些累了。打了好一会儿,无月一点反馈都没有,他也觉得有些无趣。他最喜欢在施暴时,听囚犯发出撕心裂肺般地惨叫声,那种声音也能带给他极大快意! 他给无月准备的第二套酷刑为烙刑,将烧红的大头铁棍紧贴在他的肌肤之上,每每烙在白嫩肌肤之上,便会发出嗤嗤之声,冒出阵阵白烟,随即留下一个呈长方形烧焦的皮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儿…… 大约又过一刻钟功夫之后,无月浑身上下已有二十来个烧焦的烙印! 他的神智再次渐渐陷入模糊,噩梦在继续,似乎永无休止,令他感觉恐惧的,不是这些烧红的烙铁印在自己身上引起撕心裂肺般地疼痛,而是几乎没有感觉! 第三套酷刑是什么他已记不清,在第四套酷刑施展的过程中,他再次陷入昏迷状态,或者说是严重休克,离长眠不醒也不过只是一线之隔!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行刑手采用冰水浇、刀刺、剜肉等诸般手法,可谓使尽浑身解数,却再也未能刺激得无月清醒过来,哪怕只是片刻。 郑天恩无计可施,只好让他继续吊在囚室中养养伤,等他好些过后再审。
第195章 苦中作乐 此时的无月可谓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浑身衣焦肉烂,脸上浮肿如球,舌头肿得已塞满口腔,将双唇撑开,耷拉在外,整个已不成人形! 在那无比深沉的噩梦之中,在炼狱一般的天刑架上,他也同样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心中一个念头油然而生:难道这一切,便是对我所犯淫行的报应么?干脆放弃吧!元神不灭既然如此痛苦,那么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有何惧? 就在他想放弃一切,不再挣扎徘徊于生死两难间之时,耳边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唤! 他看向茫茫然一片虚空,什么也看不见,唯有一条烟雾般飘忽不定的绰约身影,似在远处向自己大声呼唤着:“龙……龙……” 她的嗓音嘶哑哽咽,听不清“龙”字后面叫得是什么…… 听她如此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唤,无月心中一阵刺痛!由灵魂深处向她喊到:“凤离~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 他喊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凤离听见没有,只是她那如泣如诉的呼唤之声不绝如缕,从未间断…… 昏昏沉沉之间,但觉灵识离肉身渐行渐远,升向无限深空,那如影随形的三昧真火、从未间断的大锤重击,尤其眼前永远一片灼热的光焰是如此炫目,令他几乎无法睁眼,不知元神将飞向何处?倍觉难耐! 大不了形神俱灭吧?圣贤之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终究还是有道理的,我又何必苦苦挣扎呢?放弃吧? 然而那阵阵呼唤,令他难以割舍,耳边忽然又传来另一个声音,“龙儿,你怎能就这样放弃!你若形神俱灭,我该怎么办?还有你尘世间的母亲和乾娘她们又怎么办?你忍心……呜呜呜……让母亲伤心痛苦千千万万年吗?” 无月竭力避开灼目光焰,极力睁眼看向话音传来之处,但见一条曼妙美丽的黑影,由虚空中奇快无比地掠过来,一把抱住自己,却是曾在梦中见过的九天玄女娘娘,好像也是自己的母亲。 他诧异地道:“妈妈?您怎么来了?” 九天玄女泣声道:“龙儿,你知道么?你的元神像这样无边无际地飘荡远去,终将形神寂灭,永世不得超生!若是那样,你将置为娘于何地?呜呜呜……” 无月长叹一声:“可是生存是如此痛苦,还不如一去了之……” 九天玄女哽咽着道:“为娘和王母娘娘费尽心力,竭力保得你元神不散,你怎能自暴自弃、产生这种可怕的念头?为娘知道你饱受折磨,可你也该想想生存的乐趣……为娘现在就给你这样的快乐……” 她送上灼热红唇痛吻无月,喃喃低语道:“龙儿,妈妈爱你!让妈妈用肉体来安慰你……” 无月嘴巴被堵得死紧,含含糊糊地道:“妈妈,仙界允许亲子蒸母么?” 九天玄女摇头道:“不允许……凡间不也一样不允许么?你干嘛还和生下你凡胎的梅花妈妈那个,你的仙体出自为娘的花宫,凡胎却是由梅花阴道中挤出来的,你不也把阳具插入她的阴道、还在里面射精……” 无月道:“那是事先我和梅花妈妈均不知情之时、深陷情网之下发生的……对于您~明知您是我的妈妈,总觉有些别扭……” 九天玄女道:“上次我来找你,和你梦中缠绵,你也觉得别扭么?” 无月点了点头。 九天玄女道:“当初王母娘娘拉着我和你在瑶池共浴,见你将她侍弄得欲仙欲死,为娘忍不住勾引于你,也没见你拒绝呀?在瑶池岸边草丛中,你把妈妈按倒在地,用你那根冲天钻一次又一次地捅入妈妈的阴道……肏得妈妈高潮连连,从此再也离不开你和你那根冲天钻……” 无月奇道:“你说的这件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九天玄女道:“对于前世之事,经过一次历劫转世,你在这一世当然记不得了!不过前尘如梦、往事如烟,由于元神生生不息,前世之事常会出现于你的梦中。咱母子幽会,同样也只能出现在你的梦中,你自然会感觉如梦似幻!但这一切都是真的……上次梦中与为娘交媾,你醒过来之后,是否有射精之后的疲劳感?” 无月想了想,似乎确有其事,不由点了点头。 九天玄女道:“那是因为梦中咱母子交媾之时,你在妈妈体内射过两次,妈妈阴道之中被儿子灌满了精液……” 无月道:“儿子在妈妈那里面射精,您会怀孕吗?” 九天玄女道:“妈妈身为仙体,可自行控制是否受孕。咱母子俩前途未卜,尚非为你生儿育女之时,所以眼下不会。不过作为一个如此爱你的女人,我迟早会忍不住想怀上你的孩子的。” 她纤手轻挥,将自己和爱儿脱得一丝不挂,八爪鱼一般抱紧无月,和他深情激吻,千般柔情、万般爱抚,胯间紧贴爱儿下体,不住耸摇磨蹭,感受着胯间冲天钻的坚硬和灼热,求欢之意溢于言表! 伴随着阵阵娇吟,九天玄女但觉乳儿涨涨,忍不住将硕大奶头塞进爱儿嘴里,喃喃地道:“乖儿子,快来吃妈妈的奶,就象你小时候一样” 无月对这类充满母爱温柔的举动,一向缺乏免疫力,忍不住衔住奶头,猛烈地啯吸起来,似乎恨不得轻轻咬上几口。不知不觉间,果然轻咬了奶头几下…… 九天玄女呻吟出声,淫叫道:“我的儿,咬~咬妈妈的乳头,乳头好痒好涨哦……”纤手探向胯间,握住爱儿一柱擎天的冲天钻,反复套弄、爱不释手! 无月也将手探入妈妈胯间,摸向阴门,但觉大门已微微敞开,阴门内外湿热一片。手指在阴门之上转圈按揉几下,将指尖凑向溢满蜜汁的洞口,微微一动,似有水声隐隐传来,同时似有一股吸力欲将指头吸入阴道之中…… 九天玄女大声呻吟起来:“儿子好色!竟摸妈妈的屄,把手指伸进去吧,伸进去摸摸妈妈的阴道,那是生下你的地方……” 无月手指插了进去,但觉里面更加湿热、柔软而娇嫩,指尖在阴道上方一寸深的敏感粗糙处来回挠动,每挠一次,九天玄女便会忍不住淫叫一声:“我的儿,想不想肏妈妈的屄?” 无月喃喃地道:“儿子想……想肏妈妈……” 九天玄女呻吟着道:“妈妈要~你的嫩屌儿钻进妈妈阴道,和妈妈性交……” 纤手放开屌儿,让它保持直立上翘姿态,柳腰旋转几下,将阴门凑向棒头,肥臀向前一耸,已将大半只棒头吞入。 无月正待向阴道深处顶去,但觉洞中有股吸力、将棒儿吱溜一声吸了进去,几乎齐根而入! 棒头在宫颈上重重一撞,给双方带来一阵快感冲击波! 无月但觉妈妈乳头猛地膨大、硬挺如光洁小枣!九天玄女自觉乳头已硬得发疼,在爱儿牙齿不断地轻咬之下,传来阵阵钻心奇痒! 母子俩几乎以同样的节奏,下体拉回、往前猛顶,引发第二波快感!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快感快速聚集!二人的灵识,全神贯注于棒头和宫颈之上,感受着那销魂蚀骨的不断撞击! 然而这样的撞击,似乎尚无法得到极致的快感,冲天钻开始发动,棒头紧紧抵住宫颈,来回钻动研磨,马眼处传来剧烈摩擦快感,令他险些忍受不住! 九天玄女但觉一条火龙在自己宫口之间来回钻刺研磨,引发阵阵奇痒,宫口忍不住一阵抽搐,蠕动间洒出一缕缕花精。一直在胡钻乱拱、寻缝抵隙的棒头,趁宫口缝隙微启的空儿挤了进去,将敏感无比的宫颈内壁作为蹂躏对象! 母子俩如同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在阵阵快感的浪潮波涛之中载浮载沉…… 近半个时辰过去。乳头和宫颈内壁均为九天玄女最为敏感的地带,上下交攻之下,她首先抵挡不住那阵阵快感浪潮,一阵尖叫声中,头晕眼花地泄出了阴精…… 在富含先天仙气的宝贵元阴浇淋之下,无月也已抵达临界点,马眼贪婪地长大嘴巴,如鲸鱼吸水一般大口吞噬!同时棒头猛烈膨大到极限,开始上下剧烈跳动起来,每跳一次便会标出一股灼热精液,射得吱吱有声! 完事之后,九天玄女一边亲吻爱子,一边疼惜地道:“为娘已泄出部分先天仙气与你,你懂得阴阳融汇双修之法,自能加以炼化。为娘已尽力,但你这次肉身伤势过重,外伤易治、内伤沉疴难愈,到底是生是死,一切还要看你的造化,你要自己保重!不过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要永远牢牢记住这句话,虽然生死自有天命,但你至少不能自行放弃生命,千万不能有任何轻生的念头!” 母亲言罢,黑色身影快速消失,如同来时一般迅捷! 天堂般极度快乐之后,又重新堕入地狱深渊,那如同附骨之疽、发自灵魂般的剧痛,又重新令他痛不欲生! 在噩梦中不住地挣扎徘徊,无月心中矛盾之极,暗忖道:我死了之后,自然一了百了!可母亲说得对,活着的人又该如何?岂非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不行~我绝不能死!我不能屈服!我要活下去,让杀父仇人郑天恩和阴天下死在我的面前! *** *** *** *** 雾灵山南麓的凤吟宫。 经过这几天的仔细调查,天门密探头目已然将调查结果整理出来交给魂儿,由魂儿呈递给长公主过目。 赵凤吟坐在疏影香榭那张软椅上,展开书简看去,上面写道:“恭呈玉珠公主殿下台鉴:经属下等通过各种关系,找到相关人等查证,在影儿姑娘遇袭当天,有绣衣阁和飞鹰门两股人马进入事发地点,双方首脑郑天恩和阴天下亲自带队,似为追杀一位朝廷钦犯而来。在事发地点追上钦犯,群起围攻,致其重伤,影儿姑娘飞身为钦犯挡下致命重击,以至受伤。” 赵凤吟震惊之下,继而大怒,随后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我的天!普天之下除了他,还有谁能令影儿如此舍命相护! 她厉声喝到:“可知钦犯何在?” 魂儿见一向雍容淡雅的娘娘如此动容,实乃少见!忙战战兢兢地道:“绣衣阁总部天牢、二号囚室。连遭酷刑,生死不知。” 对于属下的汇报,长公主向有严令,必须表达准确、用词简洁,所以汇报时绝没有多余废话。 赵凤吟转头,对随侍在侧的朱若文沉声说道:“马上召集龙战旅两千精锐,一律骑马火速赶往京师,随我前往绣衣阁总部天牢!” 朱若文大惊失色:“公主殿下,您这是要干嘛?” 赵凤吟将书简递给她。 朱若文看过之后,也是脸色大变,嘶声道:“一定是无月!” 赶到绣衣阁总部之后,近两千骑迅速将其团团包围,所有人员只能进不能出。赵凤吟带着朱若文、魂儿、静儿和数十名白衣剑手,强闯绣衣阁防卫森严的天牢。 绣衣阁上下人等骄横跋扈惯了,见长公主亲至,大多守卫不敢无礼,纷纷让路,少数不知天高地厚者被魂儿等人打翻在地,却也无力阻止于她。 赵凤吟带人一路冲入天牢,和郑天恩在二号囚室门外不期而遇! 二人面面相对!郑天恩藏在长袖之中的右掌握紧,又缓缓松开,脸上肌肉一阵扭曲,才拜伏于地,沉声说道:“不知玉珠公主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赵凤吟冷笑一声:“郑大人免礼。” 郑天恩站起身来说道:“不过,玉珠公主擅闯朝廷中枢要地,却也于理不合……” 赵凤吟冷冷地道:“可惜我是个没多少见识的女人,不知道那么多大道理,尚请大人见谅。也不用多说废话了,我来此只为向郑大人索要一个人犯,希望能赏我一个薄面。” 郑天恩道:“公主要谁?” 赵凤吟咬牙说道:“二号囚室中这位,萧无月!” 郑天恩面露难色,说道:“他乃朝廷钦犯,卑职岂敢擅自做主” 赵凤吟道:“他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孩子,犯下过何等十恶不赦的罪行、值得郑大人大刑侍候?他是不是朝廷钦犯,不过是郑大人一句话而已。” 郑天恩道:“他是朝廷通缉的罗刹门钦犯之一,尚望公主殿下明察。” 赵凤吟道:“我不管他是不是朝廷钦犯,我只知道他是我未来的女婿。” 郑天恩沉吟道:“可有此事?恕卑职尚不知情……” 赵凤吟恨恨地道:“我不妨告诉你,若非他是你所谓的什么钦犯,你对他如此严刑拷打,我不会对你还这么客气!你是聪明人,当知进退,不要得寸进尺。” 郑天恩道:“公主殿下须知,天朝法律,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卑职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赵凤吟冷笑道:“这种只能哄哄老百姓的话,你自己可能都不会相信吧?” 郑天恩道:“无论卑职信还是不信,这个钦犯涉及重大机密,必须严刑拷问,卑职实不敢自作主张将他释放,尚祈公主殿下见谅。” 赵凤吟冷冷地道:“若我非将他带走不可呢?” 郑天恩胸膛起伏不定,双拳握紧又松开,双目如电,和她凌空对视,似有火花闪现,气氛凝重而紧张…… 赵凤吟首先打破沉默,冷笑一声道:“象郑大人这般不识相之人,本宫还是首次见到!你不妨想想,此刻我杀掉你不过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可以将他带走,父皇也未必会因为你,将我当作天朝钦犯来追捕吧?为咱家跑腿之人,似乎并不缺你这一个!” 郑天恩是个野心极大之人,在他眼中,太子也不过是供他利用的工具而已。象他这样的人,自然非常懂得权衡利弊得失。他很明白,玉珠公主说得一点不错,若把自己和她放在一杆秤上的两头,在皇上眼中自己的死活或许根本不值一提!他之所以如此故作姿态,不过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政治筹码而已。 足足一盏热茶功夫之后,他的掌心已满是冷汗,方自转头对囚室中说道:“为萧公子松开镣铐!” 赵凤吟冲进囚室,顿时目瞪口呆!眼前的景象是如此惨不忍睹!
第196章 小雨 那具吊在梁上血肉模糊的肉体是人么?浑身上下血淋淋一片、没有一块完整之处,不是烧焦的烙印,便是横七竖八的刀口划伤,那些刀口之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肿起老高,显然是遭钝器或拳脚重击所致,有些部位还少了几块肉。腹部有两道刀伤很深,绷紧的薄薄肋膜之下内脏隐现。脖颈上那道斜斜向下的深深剑伤皮开肉绽,险些削断咽喉而致命! 这哪还有无月昔日的一点影子?严格地说,这堆血肉之躯压根儿就不象一个人! 这次轮到她藏在袖中的右掌握紧,指节一阵格格作响,酥胸急剧起伏不定,良久良久,才缓缓松开…… 郑天恩不敢过于得罪长公主,当场翻脸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好含恨屈服,让她把已经奄奄一息的萧无月带走。望着玉珠公主款款而去的背影,他心中不断盘算,如何才能借用太子的势力扳倒这位权倾朝野的长公主! 回到凤吟宫,赵凤吟派人通知仍在东宫的灵缇,灵缇闻讯匆匆赶回凤吟宫,见无月如此惨状,但觉眼前一黑,当场晕倒在地! 张御医急匆匆赶来,仔细地为无月把脉探视一番之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赵凤吟长叹一声:“萧公子心脉俱断,老夫实无力回天,望玉珠公主殿下恕罪!” 朱若文急道:“张大人,难道你就会说这句话么?无论怎样,你也要先竭尽心力吧!”想起俊儿一个多月前不治身亡,心中多有不满,加之听得无月也是伤重难治,不由得悲从中来,忍不住出言责问。 白发苍苍的张御医医道精深,一向为人礼敬有加,闻言也不以为忤,长叹一声道:“朱总管所言极是,老朽自当竭尽所能为萧公子疗治伤势。他外伤极重,倒也难不倒老朽,唯内伤难愈啊!” 他开出的药方全是疗伤圣药、名贵异常,即便缺了些灵丹妙药,倒也难不倒长公主。然而张御医心里非常清楚,以萧无月如此沉重的伤势、绝熬不过三天! 赵凤吟身为顶尖高手,内功已臻超凡脱俗之境,曾多次输入真气为无月疗治内伤,均无功而返,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她的判断和张御医一样,最多三天! 看着时而苏醒,时而又因伤心过度昏迷过去的缇儿,她心中盘算的,是如何找郑天恩和阴天下算算这笔账,对于无月能起死回生,实已不抱任何希望! 三天后,清晨。无月的呼吸和心跳果然均告停止,凤吟宫上下开始为他准备后事。然而处理遗体之事却令众人大伤脑筋,因为郡主从早到晚不吃不喝,一直抱住他冰冷的身子,不让任何人接近!状似痴呆一般不停地喃喃自语:“他没死……他没死!……” 无论赵凤吟如何劝解,她也根本听不进去! 天色渐晚,众人开始暗自担心。如今已是春天,若任由郡主继续这样胡闹下去,萧无月不仅无法入土为安,过得几天之后,尸身将开始腐烂发臭,更是一个大问题!可谁又能奈何得了倔强的郡主呢?大家实在一筹莫展!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派驻金国首府老寨的宣辽军暗桩以飞鸽传书向长公主发来密报,注明十万火急,内容以暗语写成:恭呈玉珠公主殿下台鉴,女真金国尽起精锐五万,于昨日黄昏向辽东官军发起猛攻,一夜间连下数城,辽东大战突然爆发! 自八天前获得魂儿密报,金国在北疆对强大的东海女真瓦尔喀部发动大规模战争,南部也正在厉兵秣马,赵凤吟便料到辽东大战的爆发是早晚间事,为此她也提前做了些准备。她深知,立国不久的辽东女真是个以狩猎为生的族群,无法累积国家财富,只有靠战争掠夺来充实国库。但她也未曾料到沙尔温发动得如此之快,敢于在南北两线对瓦尔喀部和千禧朝同时发动战争! 对于辽东总兵官李天威、副将韩梦来的能耐以及辽东驻军的战备状况,她是心知肚明,曾多次力劝父皇往辽东增兵,增拨粮饷,并严令李天威整军备战,以防不测。父皇倒是采取了一些措施,但仍并未予以足够重视,各项措施力度不够,负责战马、装备采购和粮饷的官员层层中饱私囊,辽东驻军战备松弛的状况并未得到根本改善,面对如狼似虎、有备而来的女真铁骑,其结果可想而知! 作为皇室长女且手握重兵,她有责任保卫帝国东北边疆的安全,她必须尽快奔赴前线,可无月眼下生机全无,缇儿哀哀欲绝、痛不欲生,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怎能一走了之?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张御医再仔细诊视一番,给缇儿一个明确的结论,好让她彻底死了这份心,才好为无月安排身后之事。 张御医为无月把脉,足足把了一个时辰之久,才见他一脸困惑之色地说道:“奇怪啊!奇怪……”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赵凤吟满怀希翼地道:“张大人,怎么啦?可是有什么变化?” 张御医点了点头,沉吟道:“萧公子心脉俱断,心跳停止,可每过一会儿,又隐隐还有脉搏,居然没死,简直是不可思议!老朽行医五十余年,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其实,无月之所以生机不绝,全靠九天玄女泄入他体内的先天仙气自行运转所致!张御医和赵凤吟自然搞不明白,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尽人事以待天命吧! 待得掌灯时分,众人纷纷散去,屋里只剩下灵缇,她依然趴在无月身边,纤手一直不离他的心窝,希望奇迹再次出现。 烛光摇曳,无月脸上苍白如纸,看不出一点点生命的迹象,但觉屋里越来越暗,她转头一看,儿臂粗的蜡烛已快燃尽,心中不禁掠过无月也已油尽灯枯之不祥预感,忙又点燃另一支,屋里重新明亮起来,她总算安心一些。 亥时,奇迹果然出现!灵缇感觉他恢复了心跳! …… 长夜漫漫,又不知过了多久,已是深夜,无月一直在与死神赛跑,为了挚爱之人,他一直没有放弃!大约在子时时分,在一阵阵嘤嘤低泣声中,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入眼是小雨那双似曾相识的幽深眼神,其中饱含着忧伤、担忧、心碎和爱...... 太多太多的东西,被装入这双无比幽深的明眸之中!此刻这双眼睛已肿得象两只小桃子,这是长时间哭泣造成的后果。 无月惊喜若狂!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我一直设法打探小雨的踪迹,未曾想挣扎于生死之间,睁开眼便见到了她,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上次在渑池街上也是,我昏迷后醒来,她就坐在身边不远处…… 他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可是,由他的嘴型,她知道无月想说的是“小雨”二字! 见他醒来,小雨更是惊喜莫名,忍不住泪流满面地道:“无月,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死……永远不会!呜呜呜……” 无月竭力张嘴,想说两句安慰她的话,然而心窝一阵剧痛传来,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大声呻吟起来,张大嘴巴大口呼气,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呼吸不断! 小雨用双手轻轻按住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节奏用力下压,以帮助他呼吸顺畅有力一些。 随后,无月再次陷入和死神的搏斗之中,他浑身肌肉绷紧、全力配合着胸膛的呼吸节奏,但觉只需稍一松懈,呼吸立刻便会停止。他在心中不停地对自己呐喊:你不能死!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紫烟姊姊、北风、小雨和大姊她们,还有你的尚未出世的孩子,都还等着你呢!你不能死!...... 他不断地重复着“你不能死”这几个字,借此支撑自己已经摇摇欲坠的求生意志! 只因为,那种痛苦,令他真的好想放弃,放弃挣扎和努力。那种痛,跟噩梦中怎会如此相似?那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绝无法想象得到! 这一刻,他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小雨哭得如此伤心,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剧痛,在心里安慰她道:小雨,你不用伤心,死,并不可怕,在我印象中,似乎早就曾死过一次……真到了那个世界,也许又可以见到爸爸了,呜呜呜......我好想他啊,刚才我好像已经看见爸爸啦! 小雨泣不成声,同样在心中对他说道:无月,你不能死!今生好不容易遇见你,你要走了,我又得寻觅一生,我已经活得好累好累,实在不愿再经受这样的折磨……呜呜呜……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烛光摇曳,映在无月那张浮肿惨白的脸上,显得明灭不定。屋里一片愁云惨雾,悲伤而痛苦…… 第二天清晨,无月伤势竟奇迹般,渐渐好转起来! 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见小雨在屋里忙碌着,不禁奇道:“小雨,你怎么真的在这儿?”
第197章 怦然心动 毕竟昨夜的一切如梦似幻、犹如梦中,他不确定看见的小雨是真实的,眼下自己已清醒,情况又自不同,心中的喜悦也是实实在在的!言毕不禁又是一阵惊喜,因为自己竟能说出话来! 小雨说道:“我本就住在这儿,不在这儿去哪儿呢?” 见无月终于醒来,她的喜悦也是难以言喻,不过由于性格内敛,从神情上很难看出她埋藏心中的无限惊喜。 无月颔首,是了,她本就是天门密探,在渑池当乞丐只是伪装,问道:“你最近一直在这户人家做丫头么?” 小雨道:“也算是吧,不过不是最近,十多年前就投奔这户人家儿啦。” 无月心道:“十几年前,她最多才一两岁吧?小小年纪生来便是丫鬟命,唉!这户人家看起来挺富裕的,却让她穿得如此破烂,真是可怜啊~可是影儿……” 想起她替自己挨上致命一击,他的心便绞住了,顿时热泪盈眶! 他焦急万分地问道:“小雨,影儿姑娘现在何处?情况怎么样?我想看看她!” 见他一脸焦灼之色,小雨便知他有多么焦急,心中不禁暗叹不已,可为了怕影响他伤势的恢复,只好骗他道:“影儿伤势很重,已被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儿有个神医,应该能够救活她的。你想看她,等伤势好了之后再说吧。” 无月听见“很远很远”这四个字眼,心中不由得升起不祥之兆,很远很远?到底有多远?那天影儿伤得如此之重,除非有大还丹之类的绝世灵药为她续命,否则根本无法挨到寻访神医之时!难道……这所谓的很远,便是阴阳…… 念及于此,他忍不住泪流满面,嘶声道:“她到底在哪里?再远也有个地名儿啊!” 小雨沉吟半晌,皱眉道:“远在大漠以北,北海之滨,具体地名连我也不知。”这已是她所能想到的最远之处了。 无月知道北海之滨,那是在慕容领地再往北一点,距此地可谓关山万里,不禁很是怀疑地道:“影儿伤势如此沉重,能挨到那么远的地方么?你别是骗我吧?” 小雨本不善说谎,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见他一直逼问不休,便赌气不再理他,索性闭嘴装哑巴。 无月见她依然跟往常一样、不大爱说话,自己心中尚有许多疑问,除了她还能找谁问去?不得不强抑心中伤痛,让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心想哈日娜在山上也不知醒来没有?只好厚着脸皮又问道:“小雨,我还有一位朋友跟我一起来的,当时我点住她的晕穴,把她藏在雾灵山北坡山腰一处石缝中,时间长了可不行!你能不能帮我去那座山上找一下?具体位置在……” 小雨静静地听他说完,皱眉道:“听魂儿说起,前些天她带人在山上找到一位朵颜姑娘,不知是不是……” 无月急道:“应该就是她!她眼下在哪儿?” 小雨看看他说道:“我出去找人问问。” 一刻多钟之后,她又走了回来,哈日娜和冰儿跟在她后面。 这几天哈日娜一直住在一座小院儿里,门口有人把守,除了院子里哪儿都不能去,形同软禁一般。作为北疆南部大草原之主,长公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她的大本营自然得保密,这点她理解,然而待在小院里啥消息也得不到,更没法打探无月的下落,她心里实在着急得要命! 此刻蓦然间见到他,惊喜之情可想而知!然而见他身上全是绷带,一张脸浮肿如球、脸色惨白得跟死人差不多,简直都快认不出他来,她不禁又心疼得要命,忙扑倒在床边急叫:“无月,他们咋把你打成这样啦?你是怎么逃脱的?” 无月安慰她道:“哈日娜,我没事,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命硬着呢,他们要想让我死也没那么容易……” 他虽清醒过来,但精神毕竟不怎么好,多说几句话便咳嗽起来。 哈日娜忙连连拍打他的胸膛,免得他呛住,随即回头看看小雨,满怀感激地道:“真是多谢你了,这几天一直是你在照顾他吧?” 小雨点点头,没说话。 哈日娜又说道:“看姑娘脸色不太好,把他交给我照顾吧,他是我的……很好的朋友,你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小雨皱眉道:“你是客人,怎好劳烦你?他身子虚弱,不能多说话,姑娘请回吧,若有需要我会去找你的。” 哈日娜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无月。 无月笑道:“你先歇着,等我好些了就去找你,到时咱们再聊。” 哈日娜搞不清他跟长公主的关系,不知他来燕山想要投奔的人是谁,也不知长公主是否知道他的朝廷钦犯身份、若知道后又会是什么后果? 有人在场她也不方便问无月,只能把这一串疑问闷在肚子里,她耸耸肩跟着冰儿出去了,心想一切等他好些了再问吧。 屋里一时沉默下来。又过了好一阵,无月忍不住低声问道:“小雨,怎么不说话啦?” 小雨淡淡地道:“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在渑池之时,小雨常常和他争吵、赌气,令他倍感郁闷。这次重逢,变得似乎君子之交淡如水,除了他刚清醒那阵陪他多说了几句话,后来自始至终,除了沉默之外,只是偶尔抬头看他一眼,飞快地但却是深深地看他一眼!而大多数时候,在她的眉梢眼角之间,只有淡然之色。看破世情一般的淡然,是内心隐忍、形之于外的表现,其中蕴藏着一种力量,而沉默,却往往是一种无言的倾诉! 无月虽然还不太明白,但他能感觉到其中的微妙,所以对小雨的怜惜之情反倒与日俱增。 整整一天,小雨一如往昔,为他收拾完凌乱的衣物和杂物,随后便坐在他的身边,默默无语。 二人的身子靠得很近很近,但无月感觉二人的心却越离越远,忍不住冲口说道:“以前在渑池你动不动就不理我,让我心里堵得慌。可是,看着你现在这样,我反倒希望你还象从前一样,想吵就和我吵,想赌气就和我赌气。” 小雨有些伤心地道:“只因那时,每次和你闹气,见你那么在乎,我心里感觉甜蜜,才会装着很伤心的模样。可现在,我心里真的很痛很痛,才会如此淡泊。今生与你相遇,也许是我命中一劫,十五年的人生,却似已地老天荒!我越是想记住的人,越是容易遗忘;我越是想遗忘的人,却偏偏如附骨之疽,缠绕于灵魂之中、阴魂不散。许久不见,醒来也不先问我好不好,老是惦记别人,而、而且,在渑池分手时我那么拼命地追赶你的马车,你为何竟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不过你放心,我从未后悔遇上你。” 她双眼又是一红,将眼眶四周涨红了一圈,却似再也无泪可流! 无月叹道:“当时我不是不肯、而是不能,只因我知道,只要回头,我再也无法离去。夫人的养育之恩不能不报,即便我无法尽孝,至少也不能让她为我日夜担忧。” 他或许能哄遍天下许多女孩子,唯独小雨例外,她只是淡淡地道:“其实你知道,不用对我说这些的。我真的好希望一点儿也不了解你,那样我会少了许多许多的伤痛。我最恨你的是,既然不能给我永恒,为何又要勾走我的魂儿?不可否认,你给过我短暂的快乐,换来的却是无尽的伤痛……” 无月听得一怔:“小雨,当时我心里也挺难受的。” 小雨幽幽地道:“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自打我有记忆以来,在梦中,时常有一个身影依稀浮现,虽若即若离、如真似幻,却又那么刻骨铭心!每次我都拼命地想追上去,想看清他的容颜,可怎么也追不上、看不清!冥冥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去找他吧。” 无月呆呆地看着她,她所描绘的梦境总象在提示着自己什么,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雨接道:“从那以后,我似乎就开始受到某种强烈意念的驱使,总感觉自己曾丢失过什么最心爱之物,一心想把它找回来。除此之外,同龄孩子们喜欢的玩物和游戏,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小小年纪便活得百无聊赖,感觉不到任何人生乐趣……” 无月心想,这该是她首次对自己敞开心扉吧?她性格如此孤僻,就是因为这个么? 沉吟间但听小雨又说道:“可奇怪的是,梦中那条人影虽然看不清,但我似乎知道他都有些什么嗜好,比如茶艺和山水之胜,于是我便努力把每样都尽量做到最好!我不愿说话,即便父母也不愿交流,情愿别人当我是哑巴,你嫌我话少,其实跟你说过的话比我和其他人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这只是因为,你身上有股气息,和他如此相似!” 无月怦然心动!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块最为柔软的部分,藏在内心深处,极其不易被触及。可这一刻,他那最柔软之处不仅被触及,还引发一阵心弦剧烈的颤动!只因小雨的话引发了他心灵的共鸣,在他的梦中不是也曾依稀浮现,那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抓不到、摸不着的绰约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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